走到李南佳的座位前，张耀顺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雪白的扉页上有一个字迹清秀的名字。
是李南佳的座位没错。
张耀将早就放在掌中的小纸条，贴在课本下面，随后将课本放在桌子上。
这样，李南佳明天来教室上课整理课桌时，就能发现这张小纸条。
放好小纸条后，张耀又很自然地离开一班教室。
自习课间休息，教室里人来人往。张耀留下纸条的整个过程短暂又自然，大家又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一班教室里只有两三个人注意到张耀在李南佳的座位前停留了一小会。
这两三个人也没有多想，还以为张耀是从其他班过来借阅李南佳笔记的，毕竟李南佳的文化课成绩每次都是年级第一，经常有人来借阅笔记。
至于那些人是真的来借阅笔记的，还是打着借阅笔记的幌子来接近李南佳，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耀离开后不久，第二节自习课上课铃声响起。
这时，一名女生抱着一摞试卷走入一班教室。
“理综试卷，每人一张，大家传一下。”
“孙妍，怎么又有理综卷子啊？之前的理综卷子还没做完呢。”有人一脸生无可恋地问道。
“刚才下自习，我在走廊上透透气，老班过来了一趟。老班看到我后，就让我去他办公室拿卷子。”孙妍解释道。这事可真不怪她，就算没有她，老班也会叫其他人去办公室取理综卷子。老班一开始没带卷子过来，后来改变主意，大概是看到大家在课间闲得慌。
说完，孙妍带着两张理综卷子，走向第三排，左边第一个座位。
孙妍和李南佳是同桌。
“咦？”
孙妍就要将理综卷子放在李南佳的课桌上，忽地眉头皱了皱。
孙妍记得自己下自习离开时，李南佳桌子上的课本是整整齐齐放在一起的，怎么忽然有一本书单独跑到课桌上面了。
“刚刚有人来借阅李南佳的数学笔记吗？”孙妍小声问道。
“没注意。”附近的几个人纷纷摇头，下课期间，他们几个人，或是不在教室里，或是趴着睡觉，根本没人注意有没有人来过李南佳的座位借阅笔记。
“这人一点礼貌都没有，借阅别人的笔记，最起码看过之后放回原位。”孙妍顺手将课本拿起。
就在孙妍抬起手的一刹那，一张小纸条从课本下面飞了出来。
这一细节，顿时让孙妍愣了一下，附近的几个人则是瞪大瞪圆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刚刚有张小纸条飞出来了。”
“看到了，我们又没眼瞎。”
“会不会是……情书？”
“要是有男生敢给佳佳写情书，那这个男生还真是勇气可嘉。”
自习课本就很安静，更何况一班的人都在埋头做理综卷子，这忽然间传出来的对话，每一句都清晰地回荡在教室里。
一班的人哪还有兴趣做什么卷子，目光纷纷投向李南佳的座位，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给李南佳写情书。
要知道，李南佳是能力觉醒者。
而李南佳的文化课成绩非常好，每次月考，遥遥领先年级第二。
另外，李南佳的家境也极好。
除此之外，李南佳的容貌也和她的名字一样，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这几个条件，随便一个条件落在某个女生身上，都能让那个女生引人注目。
李南佳则是集这几个优渥条件于一身。
甚至可以说，李南佳是龙湖一中零九届最优秀的人，没有之一。
面对如此优秀的李南佳，一中的许多男生虽然对李南佳怀有爱慕之意，但谁也没有勇气向李南佳表露出来。
他们甚至觉得，以他们的身份向李南佳表白，是对李南佳的亵渎。
这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仿佛刻到了他们心里。
因此，如此优秀的一个女生，高中三年来，至今却还没有收到过一封表白情书。
高考前的几个月，除了复习就是做题目，日子很单调，现在出现这么一个劲爆事件，一班所有人几乎瞬间被点燃了内心的熊熊八卦之火。
“孙妍，快看看小纸条上写什么？”有人催促道。
“这不好吧。”孙妍犹豫起来。
“真要是情书，或许写情书的那家伙巴不得出现现在这一幕。要不是情书，那看看就更没问题了。”
“敢写情书，还怕给人看到吗？”
一群人起哄道。
孙妍想了想，凭她和李南佳的关系，哪怕真的是别人写给李南佳的情书，孙妍看了，李南佳也不会责怪什么。
孙妍拾起飘落在地上的小纸条。
这一刻，整个一班从未有过的安静。
“明天晚上，老地方，不见不散，张耀。”孙妍轻吟出小纸条上的内容。
“哇！虽然不是情书，但比情书还厉害，这算是约会了吧。”
“老地方，不见不散，两人不是第一次约会了。”
“佳佳的保密工作做的好好，我们都不知道，孙妍，好像也不知道。”
“张耀，好耳熟的名字。”
“前几天，三班有个张耀，扬言要和佳佳那个，会不会就是他。”
张耀。
这名字一听就是男生的名字。
老地方。
不见不散。
他们心中不可亵渎的女神李南佳和普通班的张耀约会过，而且明天晚上还要约会。
啪啪啪……随着孙妍的轻吟声，一班九成九的男生的心如玻璃一般碎掉。
悲伤和心痛之余，男生们纷纷拿出手机敲打起来。
如此悲伤、如此令人心痛的消息不能只让他们一班的男生来承受，要让一中所有男生来承受。
一中男生们奔走相告。
张耀写小纸条约会李南佳之事，眨眼间占领了龙湖一中校园论坛，以及各种学生间的企鹅群。
今晚，龙湖一中的男生们集体悲伤和心碎。
今晚，张耀从默默无闻光速变为无人不知。